第(2/3)页 “儿臣不敢抗旨。” 萧命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,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,他缓缓俯身,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 “儿臣只求父皇收回成命。若父皇执意如此,儿臣愿卸下太子之位,守着一颗心,此生无妻。” 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,龙涎香的气息冷得刺骨。 内侍们吓得簌簌发抖,连呼吸都忘了。 皇帝看着伏在地上的儿子,看着他挺直的脊背哪怕叩首也不肯弯下半分,心头的怒意渐渐褪去,只剩下一片疲惫的苍凉。 他何尝不知萧命的心思? 可他是帝王,是君主,他不能让这个最像自己的儿子,重蹈萧著的覆辙。 良久,皇帝才缓缓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力竭的沙哑。 “命儿,你是储君,是将来要继承大统的人,这世间的事,从来都不是你想如何,便能如何的,江山与美人,你总要权衡出个轻重。” 他顿了顿,目光沉沉地落在那道圣旨上。 “此事,容后再议,你退下吧。” 萧命没有起身,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,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。 继承大统? 这话,父皇竟亲口说了? 他是何等乾纲独断的帝王,一辈子将权柄攥得死死的。 连宗室诸王提及储君之事,都要被他冷斥敲打,更遑论这般直白地说“继承大统”。 这是大忌,是断断不能提前言说的话。 更让他心头疑窦丛生的是,自己方才那般顶撞,那般撕破脸皮,换作从前,父皇早就让禁军将他拖下去了。 怎么今日……竟隐隐有了服软的迹象? 那语气里的疲惫,那眼底一闪而过的疼惜,竟全然不像那个杀伐果断的君主,反倒像个……束手无策的父亲。 父亲?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被萧命按了下去,可心头的疑惑却越来越重。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父皇的怒意里,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,那句“容后再议”,更是从未有过的退让。 他明明做好了被废的准备,明明将自己逼到了悬崖边上,怎么偏偏……就被父皇拉了回来? 萧命终究是缓缓起身,垂眸敛去眼底的惊疑,躬身行了一礼:“儿臣……告退。” 他转身踏出勤政殿的门槛时,夜风卷着凉意扑面而来,吹得他白色锦袍的衣摆翻飞。 殿内的烛火被风撩动,将皇帝的影子投到窗上。 萧命脚步一顿,瞥见那道身影竟佝偻了几分,不复往日的挺拔威严。 第(2/3)页